2007年6月22日星期五

【转】一个上海人在徐州亲历的惊心动魄10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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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什么才是真正的黑社会——亲历的惊心动魄10小时
原载出处:天涯

  为保护当事人,文中使用姓名均为化名。
  
  从小生长在上海,周遍安定的社会治安常常让我对媒体上所说的其他省市的混乱产生怀疑,这种怀疑一直保持到今年4月份,我开始由怀疑变成了深信不疑。
  
  ——祸起大巴——
  
  4月的一天,我和一有着十年交情的哥们(大学同学)去徐州办事。事情办完已经第二天的上午,我们准备坐火车回上海。
  来到火车站一看,一班车刚好开走,下面一班是在2个小时以后,于是,从售票处出来,准备先吃点东西。
  这时候凑上来一个人,准确的说是黄牛,再准确一点说是黄牛兼劫匪同党:“去哪啊朋友?”
  由于比较急着回上海,我哥们说:“上海,有车没?”
  “有!马上发车!一个人90,6小时到。”黄牛说。
  因为实在回家心切,我们当时也没多想,跟他上了一辆面的,他说客车在不远处,豪华车型,怎么怎么舒适云云。
  结果面的开了大约有半小时,来到了城外的公路边,这条公路所处位置是徐州的郊区,再往前就是高速。
  又等了大约20分钟,这时候我和我哥们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但事到如今,只能等着,想回去都没可能了,几近荒郊野外,压根就没有出租车。
  这时,来了一辆大巴,上面挂着去上海的牌子(后来才知道,丫的这车根本就不到上海,车上有20几块牌子,你说去哪他都去,反正先把人弄上去再说。
  上了车才发现,这车很破,大巴是大巴,但是跟豪华两字完全不沾边。于是后悔的不行,但是已经上了贼船了,怎么办呢?只好找个位子坐下来。
  这时过来两个凶神恶煞般的人说:“买票!买票!”
  我哥们掏出200,按理说还应找回20,结果状况发生了,也许是因为我哥们掏钱包的时候,被他们看到了钱包里有些钱,卖票的说,再来100。我和我哥们跟他们争了几句,气氛到了剑拔弩张的份上,我哥们看看我,我摇摇头,意思是算了。当时考虑到身边带着一堆价值不菲的东西,大包小包的也不方便。
  于是我哥们咬咬牙,又摸了100出来,卖票的收完这300,继续说:300只能留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也要买票。
  我说操,这不是明抢么?卖票的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我说:就是抢,别罗嗦,给钱。不服气就下车。
  我看看我哥们,两人对视一眼正要豁出去搞上一架,反正是2对2,只听有人骂了声:操!然后站出来6,7个彪形大汉。
  我心猛的沉到了谷地,靠,这么多同党啊,心想,这下完了。

  ——见义勇为——
  
  看着6,7个彪型大汉往我们这边扑过来,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眼睛的余光还看到其中一人握着明晃晃的刀子,我闭上眼睛……
  可是竟然没有料想中的拳脚相加或者被刀子捅入的巨痛,睁开眼睛一看,两个抢钱的已经被这群大汉按倒在中间的过道里,连滚带爬的往车门方向撤去,司机把车停下,打开车门。
  因为过道较窄,6,7个大汉只有最前面的2个是跟劫匪正面交锋的,10几秒钟之后,两个劫匪终于从车门逃了下去,撒腿跑远了。
  车继续开,我和我哥们兜了一圈烟,知道这几个大汉都是东北人。其中有一个大家都叫他六哥的,大概50岁左右,说:“我就是看不惯,抢钱那,你们两个一看就是读书人,斯文着呢,就欺负你们这样的,操,要是在东北,今天就收了这两个狗日的魂。”
  当时的气氛是很融洽的,我和我哥们在后面跟几个东北大哥千恩万谢,另外两个东北汉子走到司机身边质问是不是同党,司机含糊着不说话。
  过了一会,司机突然把车停了。一个东北汉子平哥嗖的站了起来,透过后面的玻璃一看,说:“来了!”于是,几个东北人都站了起来往车门口走去。六哥对我和我哥们说:“你们两个小兄弟在车上别动,东北人向来不怕打仗。我们下去收拾他,如果情况不对,你们就打110报警。”
  后面一辆面包车赶了上来,在大巴前面停下,刚才两个抢钱的一人挥舞着一跟自来水管子堵在车门口。
  我看了看,觉得很奇怪,好象就他们两个人,其中一个满头满脑的鲜血,甚是恐怖。
  东北人让司机开门,司机死活不开,说什么以后还要做生意,这群人得罪不起。
  就这样相持了大概5分钟,一辆警车开了过来。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毕竟,蓝白相间的警车还是很让人有安全感的。司机把门打开,两个警察走了上来。

  ——斗争才刚刚开始——
  
  警察上车的时候,我才觉得不对劲,因为两个劫匪跟在警察后面,一个一个的指认着几个东北大哥。当时的场面有些混乱,后来又上来几个穿着卡普奇诺咖啡颜色的联防队员,在警车的带路下,一整车人都被载到了派出所。
  因为地处郊区,派出所是几排平房构成的院子,有一排是2层。整体感觉挺破的,很多墙面都直接是砖头的,还刷着一些口号,感觉就象回到了文化大革命时代。
  一个姓王的警官把我带进一他的办公室,开始录口供。我如实相告,说到看见刀子的时候,我想了一想,把这个细节略去了。
  王警官越录神情越重,最后,说了句:“原来不是东北人持刀抢劫?”我听了楞在当场,瞬间又明白过来,原来是打劫诬告见义勇为的持刀抢劫。
  我说:“当然不是!”反正整车人都在,录好口供你就都知道了。当时心里特恍惚,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两个打劫的,为什么要报警?诬告见义勇为的持刀抢劫?难道他们不知道众目睽睽,真相很明了吗?
  录完口供,我出去了,我哥们进去录,我在院子里站着(10个小时,没有坐),院子的铁门已经关上了,还有几个联防队的在看着。
  我兜了一圈,首先看到的是一间休息室,两个打劫的在里面歪躺着抽烟,其中一个满头血的估计失血过多,有点摇晃打摆,想着刚才还凶神恶煞一样为非作歹,现在成了这样子,真是TMD活该。
  又走到一间挂着侯审室牌子的屋子,门半掩着,我推开一看,靠,几个东北大哥全部象猴子一样光着脚穿着内衣在里面一个铁笼子里关着!

  ——劫匪同党来了——
  
  我怒了,跑到一间挂着所长办公室牌子的房间,推门进去,所长也正在给一个乘客录口供,我说:“所长同志,你们好象关错人了,怎么打劫的休息室里躺着抽烟,见义勇为的反而关在笼子里?”
  所长瞄了我一眼:“真相还没调查清楚之前,先不要给谁谁谁下定论。我们在做严密的侦察,你和你朋友两个是受害者这点大家都有共识,但是其他人都很难定性。你先出去等会吧。”
  我甩门出来,跑到政委办公室,政委也在录口供,我把话又重复了一边。政委看看我,拿起桌上的对讲机讲了几句,我透过窗户一看,一个联防队员进候审室,一会,把几个东北人都放了出来,在院子里站着。
  我跑出去,这时候我哥们也录好口供了,于是跟东北人一起站在院子里等候发落。
  一会,几个联防队员跑过来,把几个东北人分别带去录口供去了,正在这时,院门外响了几声汽车喇叭声,看门的把门打开,一辆面包车开了进来,车门打开的时候,我看到里面隐隐约约坐了很多人,下来一个胖子,两个打劫的从休息室走了出来,和胖子在那说着什么,一边还对着我和我哥们指指点点。我一瞬间总算明白为什么劫匪要报警了,原来是个缓兵之计!
  过了一会,胖子往一间挂着副所长办公室牌子的房间去了,一个没受伤的劫匪走过来,把我们喊到一个拐角,拿出300块钱,硬塞进我哥们口袋,说,今天这事,我对你们两个说声对不起,这钱还给你,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走吧。
  我和我哥们对看了一眼,说:“事情还没个处理结果呢,不能走,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这时候,很多录完口供的乘客都陆续离开了。

  ——六哥的脸肿了——
  
  再过了一会,大部分都录完口供出来了,陆陆续续三五成群的离开了,我看到几个东北大哥夹杂在人群里,也出去了,看门的联防队员估计不认识他们。
  我哥们说:“怎么没见六哥?”我们走到二楼,二楼有个会议室,走进去,六哥、李哥和另外一个东北小伙子小孙在。六哥捂着脸,我走过去一看,操,整个脸上肿起来一个馒头那么大的包。六哥说,给那胖子当着副所长的面打的,没事。
  当时我脑子轰的一下,吗的还有王法吗?当着警察的面,就算六哥犯了滔天大罪,也不能当着警察的面打人啊!六哥说,他们都是一伙的。
  我哥们掏出电话,给江苏省厅的人打电话。我江苏省没人,关系都在上海,而我哥们他老头子数十年前曾在江苏为官,后来调去贵州省,退休之前官至省厅级。
  毕竟不象在位的时候,南京那边的反映甚是冷漠,只答应说问问看。
  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我和我哥们一商量,打了徐州日报、徐州电视台的电话。
  媒体的人对什么抢劫啊见义勇为啊之类的并不感兴趣,当说到见义勇为的在派出所给打了,才刺激起了一点他们的兴奋,答应过来看看。
  我哥们对李哥说,你赶紧找机会溜出去找人,看来这事没这么简单。
  事情好象静止了,派出所的人该干吗的都在干吗,把我们几个丢在一边。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在等待天黑,等待下班。
  上班时间内,在派出所里,几个见义勇为的被劫匪当着警察的面怎么怎么样了,传出去可是个大事。而一下班,警察把我们一放,劫匪在外面一拦,那就没警察什么事了。
  靠!

  ——县局的人来了——
  
  媒体的人还没到,几个民警同志也一个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空气异常沉闷,最郁闷是连个凳子都没有,站得两眼发黑,两腿打摆。
  期间给我做笔录那个王警官出来招呼过我和我哥们几次,想喊我们进去聊聊,但是目前这种状况,敌我难分,我和我哥们拒绝了。(后来才知道,这个民警是极有正义感的,总算没有愧对顶在头上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大门突然一开,一辆警车开了进来,下来几个有摸有样的警察,其中一个还带着眼镜挺斯文的,应该是学院派而不是这种混基层的。
  所长终于急匆匆的从他那紧闭的办公室里跑了出来,行了个礼,又是握手又是寒暄。(后来才知道,是省厅指示市局然后再传达到县局,这么七拐八弯的来了几个县局正好在附近执行公务的警察,如果不是正好在附近,我估计也就不会出现了。)
  县局的人也搞不清楚状况,只是来看看,也不存在是说帮我们解决问题来的,谁都不认识谁,反正这年头都是这样,上头说来看看,就来看看。
  所长把县局的人迎到会议室,然后就看见副所长、政委全走了进去。
  王警官走了出来,问我们喝水不?
  我们说谢谢,不喝。
  后来实在累的站不住了,我和我哥们一商量,说,这个王警官好象不是坏人。就走了进去,坐了会,聊了聊。
  王警官说,你们不要觉得奇怪,这种事情太正常普通了。你们两个没事,但是几个东北人就难说了。
  我说,王警官你好象跟其他几个警察不一样。
  王警官笑笑说,干警察8年了,当初也是一腔热血,想匡扶正义才干了这警察,吗的现在光顾着处理各种各样的关系都还来不及,哪有时间抓坏人。一任一任的所长来了又走,我在这个位子上呆了8年纹丝不动,为什么?因为上面没人那!什么业务能力,什么优秀,全他吗糊人的。
  正聊着,外面突然一阵嘈杂。

  ——媒体终于到了——
  
  我们走出去一看,原来是媒体的人到了。
  干媒体的确实有他的职业敏感度,一进这个大院,看到本来停着的那辆面包车鬼鬼祟祟的往外开,上去就要采访,那一车都是什么人啊,哪能见得了光,于是拉拉扯扯遮遮掩掩的把车开出去了(在远处等着,看媒体车走后又回来了,堵在大门外,那是后话。)
  面对镜头,我和我哥们忍不住义愤填膺,就象被人欺负的孩子找到了妈,管他什么,先诉说一通再说。
  等到媒体把所有的人采访完,包括休息室的两个歹徒。其中受伤的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在头顶上垫了一块毛巾止血,又用一整个网兜把头兜起来固定毛巾,整个人目光呆滞,头控制不住一摇一摇的,样子甚是滑稽。她的姐姐也赶过来了,在旁边扶着他,一副怨妇般恶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和我哥们。
  媒体采访完,记者对我和我哥们说,要不要跟我们送你们两走,把你们送上火车,保你们的安全。我和我哥们说,能不能把几个东北人一起带走?他们是见义勇为,外面的架势你也看到了,怕留下他们会吃苦头。
  记者把我和我哥们拉到一边说,这个就不是媒体说了算的了,说实话,几个东北人下手忒狠,上去二话不说就是当头顶两刀,戳了还不算,还顺势把刀尖往下拉,把整个头皮剖了个X。你们还是跟我们的车走吧,这个事情挺复杂的,那些卖票的,都有些势力在后面撑着的。
  我和我哥们对眼一看,说:“没看到动刀啊。”
  记者说,没动刀,头上能开个X啊,算了,反正现在刀没找到,随便你们怎么说。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这个事情没这么简单的,你们还是走了的好。
  我哥们摇摇头,说,我不走,要走一起走。记者看看我,我说,他不走,我能走么?
  记者摇摇头,说,行,那你们自己当心吧,有什么事再给我电话。说完,把一张名片塞给我。

  ——县局的人走了,天快黑了——
  
  媒体的人走后,我们又回到王警官的屋里,王警官说,两小伙子还挺有能耐啊,又是县局又是电视台的,几年来,这里就数今天最热闹了。
  我说,非得闹他个天翻地覆,这事太气人了。
  王警官说,这事轮你头上估计是第一遭吧?我们是见得多了。你知道吧,这里一个所长的工资才2000多,我们才1000多,2000块哪够装一个所长的门面啊,基本开销差不多。所以,我们得自己创造效益,改善生活水平,懂吗?你们这事又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这种打劫的,又不是穷凶极恶杀人越货亡命之徒,而且都记录在案,稍微来个专项整治,就能灭的干干净净。你难道还不明白么?很多话说的太透了不好。
  我点点头,当一个政府沦为想赚钱的政府,社会秩序怎呢不乱?政府手里掌握着最核心的资源,在公安这个领域是这种表现,在市场领域,又怎有公平竞争?所以,政府的职能改革真的得让人重视了。“政府不能赚钱。政府一想赚钱,基本上就是乌起抹黑了。”我说。
  正聊得欢,县局的那个眼镜警察走进来,把我和我哥们喊出去,所长正陪着另外几个县局的在车旁边,好象是道别的样子。
  眼镜警察对我们说,刚才在上面听了案情汇报,这个案子比较复杂,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两个就跟我们走吧,送你们去市区,找个地方住下来休息一下,明天回上海吧。
  我哥们说,那几个东北人呢?
  警察说,他们还没处理完。他们几个来自东北的各个地方,各有各的工作,却同时出现在一辆大巴上,还携带有管制刀具。这个问题必须要查清楚。
  我说,我们是重要证人,也是当事人,没查清楚之前就走了好象不大好吧,我们还是留下来,等查清楚吧。
  眼镜警察说,天快黑了,你们要留下也可以,不过,到时候这里只剩下值班民警,你们的安全很难得到保障。建议你们跟我们一起走。
  我哥们嘴快,说,我们两个的安全都没办法保障,那几个东北人岂不是更要死定了?把我们一起带走吧。要不然我们就不走,留在这里做个见证也好,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警察说,你们不走,那也没办法了。
  看着县局的车离开,又看看渐渐昏黄的天色,我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地。

  ——双方第一次坐在会议桌的两边——
  
  王警官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膀,把我和我哥们喊到一边,准备下班的他,已经换上了便服。
  他说,我下班了,这个案子不是我管,我继续留在这里太过显眼。我在社会上也有些朋友,要不要拉一票过来给你们护着?
  听完这句话,我十分矛盾,我看看我哥们,我哥们说,谢谢,不过暂时用不着,你以后还要在这里当差呢,不好麻烦你。
  王警官说,那好吧,反正我电话已经留给你们了,有事就打我电话。
  我说,好的。
  看着王警官跨上自行车离开,我觉得更无助了。天又黑了一些。
  你们两个,上来。副所长在二楼喊。
  我和我哥们走上二楼,进到会议室,里面坐了很多人。
  会议桌的对面,是一个打劫的,一个是大巴司机,一个受伤的打劫的姐姐,受伤那个终于挺不住在早些时候进医院了,还有一个是最初把我们从火车站拉到郊外的司机。
  会议桌的这面,坐着六哥,李哥和小孙加上我和我哥们。
  会议桌的顶端,坐着副所长,副所长对面的顶端空着,但是两边各坐了一个民警。
  副所长发话了。
  “这起案件,比较复杂,不过,在所长的带领下,以及,在县局干警的亲自指导下,我们经过缜密的侦察,终于查清了案件的来龙去脉。现在,我代表所长,将对各方面的行为定性结果宣读一下。”
  看着他人模狗样的样子,想着六哥就是当着他的面被人打的,我气不打一处来,又不好发作,只好象小时候读书时候一样,以不专心听讲来表示对老师的不满。
  副所长看看我,咳嗽了一下,我装做没听见,继续问六哥,刚才人家打你的时候,是不是当着这个所长的面?
  六哥点点头。
  副所长看我没理会他,也不理会我了,继续说:
  “第一,车主违反车站管理条理,站外拉客,并因此造成了严重后果,我们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条理,对车主做出罚款的决定,并通报客运管理部门。具体罚款金额,等会后,再作商定。”
  “哼!”我忍不住冷笑。
  副所长看看我说,有什么意见吗?
  我说,站外拉客?你录了整车人的口供,难道不知道他的车上有20多块目的地的牌子?谁都不知道他会把车开去哪。压根就是跟抢劫的蛇鼠一窝。
  副所长说,从站内售出的票以及车站的车次来看,他的车是去江阴的,并不是你所说的不知道去哪,也并不是跟抢劫的蛇鼠一窝。
  我说,行,你怎么说都行,继续吧。
  副所长看着打劫的那个接着说道,至于你们两个,一方面,协助车主进行站外拉客,另一方面捏造票价,违反客运管理的相关规定,属于黄牛行为,并且扰乱了客运部门价格体系,我们依法对你们作出严厉的罚款处罚决定,具体金额,会后商定。

  ——我和我哥们同时拍了派出所的大桌子——
  
  我刚想支声,我哥们忍不住先骂了声,操,强盗变黄牛了?违反刑法变成违法客运管理规定了?!
  我配合着我哥们,朝副所长哈哈一笑,真有你的。
  副所长说,你不用笑,其他的我不敢说,法律我一定比你懂,好歹我也是南大法律系毕业的。
  我哥们在下面呢喃了一句,操,函授的吧。
  副所长的脸色一沉,看得出来,好一阵才把怒火压下去,继续念:
  至于几个东北人,虽然出发点是见义勇为,但是行为失当,并且携带管制刀具进入客运站,并且造成人员伤残,后果十分严重,情节特别恶劣,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条理,先对在案三人进行拘役,等其他在案人员到案,一并作出处罚决定。
  操——!
  我和我哥们同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对我哥们说,我先说,你补充。我哥们忿忿不平的坐了下去。
  我说,“副——所长,你的定性定完了对吗?让我这个受害人来定一下性好不好?你!”我一指车主,“利欲熏心,目无国法,勾结歹徒,至乘客安全于不顾,是本次事件的第二责任人。你!”我再一指那个抢钱的,“为非作歹,穷凶极恶,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行凶,违反的不是什么客运管理条理,是刑法!是主要责任人!”
  “至于几个东北汉子,见义勇为,锄暴安良,我们的社会就是少了这样的血性汉子,怎能处罚?!至于你说他们携带管制刀具,刀具呢?!没有证据,怎么可以随便定性?!”
  这也是我经过仔细分析后得出的结论,要是证据在手,早就亮出来了,几个东北人也早就麻烦上身了,还能等在这会议室听结果?由此断定是虚张声势。我问过小孙,那把刀,扎完人就从窗子扔掉了。
  我坐下来,我问哥们,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我哥们笑笑说,没了。

  ——第一次会议不欢而散——
  
  副所长刚要说话,对面那个受伤的劫匪的姐姐先支声了,吸了一下鼻子说,就算我弟弟再怎么不对,你们也不能下这种毒手啊,现在在医院躺着,还不知道怎样呢。然后就在那抹眼泪。
  我心软,见不得这种亲情表现,我对我哥们说,你说吧。
  我哥们说,大姐,我理解你爱护弟弟的心情,但是你要知道,今天进医院,对他,对你们家来说,是件好事,他要不进这医院那,说不准哪天就进监牢了。你要想开点,啊,别哭了。
  呸!那个姐姐对着我哥们呸了一口,说,换了你弟弟被人弄成这样,你试试?说完,趴桌子上哭了。
  我哥们看看我,我无语,相对摇头。
  副所长搓了搓手说,大家先平静一下情绪。大家对刚才的处理意见有疑问吗?
  我说,我不服。
  我哥们也说,我也不服。转过头去对六哥说,六哥你放心,这事要不给办妥当了,我们就先回上海去找人,全国公安是一家,官大一级就能压死人,吗的谁要敢动你,非摘了那些狗官的乌纱帽不可。反正正义在我们这边,也不算搞腐败特权,吗的我就不信了,本来觉得天高皇帝远,惊动家人不方便……
  我胳膊肘轻轻一碰我哥们,他止住了说话。我向他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对副所长说,其实,我们只要个公平,也不想让事情闹的太大。不过如果实在让人太气愤的话,那大家都只好豁出去了。
  那个副所长怔怔的看着我。
  事到如今,只能和他玩脑子了。我故意做出的高深莫测的样子制止了我哥们的言语。其实,虽然在上海有些底子,但是,正如我哥们所说的,天高皇帝远,真用上海的关系还不一定管用,而且最关键是,今晚怎么过。这才是当务之急。综观周围的人,能保护我们的也就眼前这个所长了。

  ——在副所长主持下,第二次会议开始协商解决问题了——
  
  副所长想了一会,对我们说,那些这样吧,你们先到下面等一会。我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我们一行人走到楼下,天已经开始黑了,铁门紧锁着。
  六哥下来的时候,已经非常感动了,说,谢谢你们两个啊,真是读书人那,有学问,你们要是不在,我们几个老粗还不是随便给他们捏啊。
  我说,六哥,你放心,这个事情因我们而起,你们是救我们,要是让这帮贼子害了你们,我们还是人么。
  我哥们也说,六哥,没事的,大家同进同退,我看过了,那边院子的拐角有一堆角铁,实在警察要害人的话,我们一人一根先杀出去。只要让我们跑掉一个,明天就找人来灭了他。
  我看看我哥们,丫的跟东北人在一起半天,也变得血性了。不过,杀出去倒不失为最后一个办法。总比等死的好。
  我说,先说正事,一会再上去,六哥你们要记住一点,任何状况下,都不要承认自己动了刀。不然就真的有麻烦了。他们没证据的,就算他们找到证据,你们也不要承认是你们动的刀,反正另外几个东北大哥都走了。你们也不要承认和他们认识,只说是在车站碰见都是东北人刚聊上的,只是大家看不惯才同时出手。
  六哥说,好的。
  正商量着呢,副所长在二楼又招呼我们上去了。
  这次的会议气氛明显要好很多。
  副所长说,我刚才跟受害人家属商量了一下……
  我哥们说,啊,我们家属来了?在哪?
  副所长咳嗽了一下,眼睛看了看那个劫匪的姐姐说,我刚才跟当事人的姐姐商量了一下,也做了不少工作,挣得了她的谅解,所以,我决定,大家各退一步,我这里也网开一面,今天晚上就在这,就把这个事情做个了解。毕竟,我们执法人员也是有感情的动物。
  我说,把你的决定说来听听。

  ——副所长开始玩第一个阴谋——
  
  副所长说,毕竟你们几个现在都没什么伤害,人家可是一个人在医院躺着。我看就这样吧,你们这边出点钱,然后大家握个手,也算交个朋友。这事就这样完美解决算了。至于具体费用么,三千,五千都可以,你们双方谈,我就不参与了。
  副所长这一句话出口,我松了口气,至少说明我赌的是对的,他手里没有置东北人于死地的证据。
  我哥们手一举又想拍桌子,想了想把举着的手缓缓放下,说,副所长,你这是在看我们两帮小孩打完架了,在这里做和事老是不?他们是罪犯,我们是受害人,东北大哥是见义勇为,让我们出钱给他们?有没有搞错啊,还握个手,交个朋友?你要把这事给办正了,咱可以握个手交个朋友,跟他们交朋友,我还真怕受牵连进大牢。别说三千五千了,三块五块都不会给的。
  我说,副所长,我倒是真挺想交你这个朋友的,以后来上海,我请你吃饭,顺便介绍一些警界的朋友给你认识,大家多多交流合作。不过,这钱我们是不能给的,一分钱都不能给,这不是我小气,这是一个性质的问题,一给钱,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如果这事给办好了,我们明天去医院探望探望她弟弟,到时候买点东西给点钱,都无所谓,但是这个场合,是没有可能出一分钱的。
  副所长听我们这么一说,看看对方几个人,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对对面几个人说,你们跟我出来一下吧。
  因为还有两个民警在看着,我们不好跟出去偷听(呵呵,那时候真想去偷听的,管他吗的偷听卑劣不卑劣了)。
  过了大概五分钟,他们又进来了,重新落座。
  副所长说,呵呵,这个事情让我感觉处理起来非常棘手,感觉比侦破前不久的杀人命案还难。不过,我还是很努力的希望这件事情有个妥善的解决。我刚才跟对方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你们就象征性的出个100块钱,也算让人家姐姐心里稍微好受一些,然后双方写个条立个据,把事情经过描述一下,然后保证以后不再互相寻仇,这事就算了了吧。大家也都饿了。

  ——终于可以离开了——

  我从心底里开始鄙视这个副所长了,如果说前面他一本正经说他是南大的,我只小鄙视,毕竟人都有虚荣心,南大法律系的高才生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当个派出所长,还是副的,这算不算南大的耻辱?现在又来说什么前不久侦破什么杀人命案,操,把哥们都当吃草的啊,杀人命案这种重要案子,哪能落到你一个郊县镇派出所的副所长手里?人家公安局刑侦大队难不成改行管他吗的户籍、治安和外来人口了?
  不管怎么样,我战略上藐视,战术上还是不敢的,毕竟外面一车人等着呢。我对这个副所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不得不思索半天,看我哥们眉头紧锁的样子,估计他也感觉到了其中定有猫腻。
  六哥在旁边说,要不咱就掏100给他们,反正没多少钱,早点结束去喝酒去?
  我没做声。是啊,100块钱,根本不是多少钱,他们100块钱有什么意义呢?还郑重其事写条子证明两清。
  操!我终于明白了!
  我定了定神,说,副所,是不是给了100,写个条我们就能安全离开?
  副所长说,是啊。
  我说,那行,是不是就写,愿以人民币100元了解此事?
  副所长呵呵一笑,稍微详细一点嘛,至少是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出这个钱,都要交代清楚一点,日后也少些麻烦。
  六哥掏出钱包,拿出200说操,老子给200,你们快点让我们走吧!
  我侧着头,面带笑意的看着副所长。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出。
  不出两个字一出口,所长的神情是很复杂的,我平时在生意场上就很喜欢观察人的脸色,尤其是眼神,因为我相信,语言可以思考好了再表达自己想表达的,但是眼神却不行,除非是专业的演员,并且按照剧本。
  那一刻,副所长的眼神暗了一下,失神了一会,最后还亮了一下。
  我的理解是:他知道他的计谋被我洞穿,很无奈,不过另外一计又生。
  那新生的一计是什么呢?
  我对六哥说,你对副所长说,钱可以给,但是你大老粗一个,不会写什么字条。
  对面的一个劫匪说,他不认识字,你不能写啊?
  副所长一挥手,对他说,算啦,算啦。今天这事,我看就这么了了吧,你们早点回去吧。以后做人规矩点。

  ——副所长的第二个阴谋——
  
  那小子还很不甘心的样子,不愿意走,副所长站起来,一把把他拽起来,推到门外,说:赶紧给我回去,别再捅漏子了。手机开着啊,随时等候传唤,我非得处理你们这帮小兔崽子不可!
  一直推到门外的过道里,这次我听清楚了:你们就知道东北人下手狠,这两个上海人才叫狠,赶紧给我回去,让你那帮子狐朋狗友离远点。手机给开着,随时等我电话,听候发落,走走走!
  副所长进来的时候,换了一副笑脸,坐了下来,没有让我们离去的样子,反而摆开架势拉起家常来:其实啊,你们这群血性汉子,我本人来说,还是很喜欢的,不过你们也知道,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如果脱掉这身警服,我是很愿意交你们这群朋友的,尤其是你啊,小伙子。副所长指了指我说。
  我说那是那是,我也是很喜欢交所长你这样识大体的朋友的。
  副所长哈哈一笑说哪里哪里,正好看到六哥脸上的红肿,说,六哥是吧,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当着我的面给人伤了,先道个歉,你不要介意啊,还是那句话,人在江湖,有时候是不得不看一些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的发生。
  六哥是个直性子,说,没事,所长看来你也是个爽快人,要不一块去喝酒吧!
  副所长搓了搓手说,喝酒就不必了,公务在身。这样吧,就用我的车,给你们开开道,送你们回市区吧,天也不晚了,早点休息吧。
  我在旁边听着,心想,靠,不说还真忘了。吗的刚才怎么忘了跟他们算六哥挨打的事了。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便宜他们了。
  不过转念又想到那个被扎成摇头晃脑目光痴呆满头满脑鲜血的劫匪,心理就平衡了。算了,还是如六哥所说,喝酒去吧。
  副所长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车子发动的时候问,直接送你们去酒店吧,把你们安顿好了我就走了,也不用吃什么东西了,还有事。
  我哥们直接说,不用了,我们自己都还没定下住哪呢,说不定一会喝完酒就直接赶火车走了。
  副所长回过头去不说话了。

  ——副所长中途把我们两个喊下了车——
  
  车开出大门的时候,我留心看了一下,那辆面的已经不在了。
  我看看身边的几个东北大哥,显然都很疲累。我也是。
  我能够从后视镜里看到看到副所长的半边脸,也许是外面有路灯车内没开灯的缘故,一闪一闪的特别阴森。
  车开上了我们来时候的那条公路,我第一次到这个城市,对于路况不是很熟悉,但是我是记得那个黄牛拉我们来的时候是沿着这条路开了很久的,而且,两个劫匪被打下车的地方有一条横越这条马路的立交。
  所以,当我还没有看到这条立交车子却一拐弯驶上一条支路的时候,我马上警觉了。
  我的心开始狂跳,难道这个所长要把我们弄到荒郊野外一起做掉??我终于有一点点后悔了,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担心这个,我和我哥们在派出所里敢那么叫嚣,一来是因为在派出所,有国徽照着,二来,是仗着自己是受害者,警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所以一直把自己和几个东北大哥绑在一起同进同退。而且我一直担心着把人家逼急了,把我们一起动手干掉,所以一直有意无意的透露着一点点身家背景,可是现在车一拐到了野外,我真的没底了,狗急了是会跳墙的。
  我说,副所长,这路好象不大对吧。副所长阴着脸没回答,这让我的恐惧感剧升,我的问话让我哥们和后面的几个东北大哥开始不安,纷纷看窗外。然后一个个往前凑过来有言要说。(当时的位置是这样的:小面包车,副所长在副驾驶位置,我和我哥们在侧门上去以后的驾驶座后面那一排,东北哥们在后面一排。)
  我看到了后视镜里一双亮闪闪的眼睛正看着我。我挥挥手,示意大家不要做声,说,有副所长保护着我们,慌什么!
  我再试探着对副所长说,所长,我们来的时候好象不是这条路啊?
  副所长还是不说话,后面的东北汉子性子直,立马就要发作。
  这时候,副所长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对开车的民警说,靠边停一下。
  然后对我和我哥们说,你们两个,跟我下来一下。

  ——饿了大半天,终于吃上饭了——
  
  我和我哥们下了车,这里应该是徐州的某个开发区,因为从修的不错的水泥马路和路边空旷的田野可以看出是一块等待厂商入驻的区域。周围黑絮絮的死气沉沉,亮着路灯的水泥路象一条大蛇一样延伸到远处无边的黑暗里。
  我终于知道,派出所门口的那辆载满人的面包车去哪了,想必就在这条阴森的水泥路的尽头等着副所长把我们几个送上砧板。
  我也终于明白了副所长送那你个车匪走的时候说手机开着等候随时传唤是什么意思了,想必出来之前,已经通过电话告知我们将会去哪。
  副所长背对着我和我哥们,老半天,转过身来,说,再问你们一次,你们走不走?
  此情此景,我再也无法将“不走”两字果断的抛给他,因为我知道,副所长本来是铁了心要搞我们这一车人了,到最后关头,还是对我们两个受害者有些犹豫,所以说,这已经相当于最后一个机会了。
  我知道我哥们耿直口快,怕他把话说死,所以先说,副所长。
  说完副所长三个字,其实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除非我有唐三藏的口才能说得他回头是岸。半天,我叹了口气说,副所长,事到如今,一切都很明了了。我也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也应该知道我怎么想的。难道没有一点余地吗?
  副所长说,我最后跟你们说一句,这几个东北人很危险,我是非常有诚意的想把你们分开来送,先把你们送去该去的地方,再把他们送去该去的地方。如果你们非要和他们搅和在一起,我真的无法保障你们的安全。
  我说,他们真的很危险吗?其实我这句话有两种意思,我想看看副所长的反应。
  副所长想了想说,是的。
  看来,几个东北大哥今天晚上真的是很危险了,副所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想了想才回答让我对这一点深信不疑了。
  我说,既然如此,那也不急这一时,大家到现在都没吃上东西,你就近找个饭店,大家一起坐下来吃点东西,我给几为东北大哥敬上几杯,一算感谢,二算饯行。完了我和我哥们调头就走,也不用你送。之后的事情,我们再也不管了。
  副所长仔细的研究了一下我的话语,说,那好吧。

  ——鸿门宴(上)——
  
  回到车上,几个东北大哥都凑上来问,他喊你们下去什么意思?
  我看到后视镜里副所长的眼睛,笑着说,没事,所长请我们吃饭,说前面在前面有家馆子不错,咱们先去吃东西,不是说要喝酒吗,六哥我得好好敬敬你。
  我一边说,一边暗暗的伸出手去握了握六哥的手,狠狠的握了一下。
  车子七拐八拐的拐到了一处所在,象个集市,马路两边是两排三层的街面房,地方不大,却是热闹非凡,林列着很多餐馆,洗头房什么,还有很多水果摊。我们在一家看上去最大的饭店门口停了车。
  我们几个先下了车,趁副所长在车门旁边脱警服换便衣的当子,我对小孙说,你赶紧走,去找人,找你们的老乡,然后全带过来接六哥,不然我们今天一个都跑不掉。
  小孙一听,没做声,我等到副所长换好衣服,拉着他上二楼,等到大家落座的时候,副所长发现少了小孙,说,还有一个小伙子呢?
  我哥们说要么还在下面吧?我去看看。
  过了一会,我哥们上来说,没有啊,洗手间也没有。
  我说,可能副所长您太威严了,把人家小伙子都吓跑了。
  副所长面无表情,六哥开始破口大骂起来,操,孬种,跑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头掉了也就一个笆,老子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操,咱东北人从来就不怕掉脑袋,操,上酒!
  我和我哥们心有灵犀,磨磨蹭蹭的点了不少菜,又是挑挑拣拣的选酒,又是去玻璃缸那边看海鲜。折腾了半天。
  六哥真他吗的能喝,一玻璃杯的白酒估计有3两,他先一人敬一杯。我和我哥们一路上叫嚣着要喝酒,其实完全是不能喝的主,倒了小半杯,碰一次杯舔上一舔。其实,我是很想和六哥好好干上几杯的,醉死也他吗的爽快,但是眼下这种情形,要是醉了,死的就不是我了。
  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艰难的一餐,一边频频举杯,却又不能畅饮,还他吗的望眼欲穿。
  我这个人一碰酒脸就红,舔了几次以后,脸开始变的通红。

  ——鸿门宴(下)——

  这是我的一大特色,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刚碰酒的时候,脸红的跟红中一样,要真喝多了就成白板了。不过,这一劫要是过去,吗的跟几个东北哥们喝成发财我也认了。
  副所长注意到我的脸色很红,说,喝多了吧?少喝点。
  我说,我没醉!说这话的时候,本来是实话,但是脑子里突然想起那句名言,喝醉的一般都说自己没醉。
  我接着说,我没醉,操你妈的所长,来,我敬你一杯。
  我开始了装疯卖傻时间,我把手搭到副所长肩膀上,醉眼惺忪的说,副所长,不瞒你说,我不喜欢你,你丫的做事心眼太多。我索性借着酒醉数落数落这个所长,我赌他不会发火,因为我数落他他反而会认为我是真醉了,我要醉了还一个劲的说他好话,他相信才怪。所以我先骂他两句,一来好让他确认我醉了,二来,也出出心里那口鸟气。
  副所长果然不说话。
  我接着说,操,不瞒你说,在上海,还真没受过警察的气,我大伯,调北京以前是政法委副书记,你们这个系统,我太熟太熟了,我穿你们这身衣服的叔叔,加起来绝对比你们市局所有的警察都多。吗的,今天要不是这几个大哥出头,抢了我也只好抢了,但是我向你保证,这车到上海境内就得他吗的给人车具扣,你信不信?
  我又舔了口酒说,你别看我这哥们老实老实的,人家老爷子可是堂堂民政厅的厅长,高级干部,关系多着呢,操,要不是这次来得有点不明不白,上不了台面,还真不知道谁怕谁呢!
  副所长说,哦,怎么上不了台面了?
  我把头凑过去一点,然后向他勾了勾手指,他把头凑过来,我在他耳边小生说,我是来会姘头的,然后大声笑,哈哈哈男人么,大家都明白的啊。
  副所长听了也开始笑,我脸色一正,说,不过所长,这次要真的出什么乱子,我也故不得什么上不上得了台面了。我把酒杯狠命往桌子上一跺,操,大家撕破了脸皮,就拼个你死我活好了。
  副所长只能尴尬的笑笑,吃东西,他怎能和我一个醉鬼一般计较? 靠,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喝醉了,吗的那简直就是一种境界,想说什么说什么,说出来的东西比平时可信度还高。

  ——凯旋——
  
  就这么喝啊侃的,我能感觉副所长越来越不耐烦了,但是我的酒后真言估计起了点作用,加上前面在派出所的时候,我哥们说要拼掉他们的乌纱帽,这个所长摸不清底细,不敢妄动。
  其实我内心急如火燎,还特别担心,万一他吗的小孙喊不来人,我们几个不都得死在这里啊?难不成还真忍心丢下六哥自己先闪啊?
  外面的街道已经开始寂静了,有点阴森森的。我不知道那辆面包车是否在这里的某个角落一头饥肠辘辘的狼一样守着。
  那一刻的心情是非常之痛苦的,一边心急,一边他吗的又得装醉装的悠摘悠摘的。
  只听到六哥最后说了一句,行了,酒足饭饱,上路吧。
  下到楼下出饭店的时候,我感觉有点冷,我东看看西看看,街上并没有东北兄弟来接啊,六哥看来是真的喝高了,一边哼着曲子一边对我大声喊,走啦,现在我看谁敢动我们!走啊!大家回市区,继续喝!我看看远远的马路深处,那里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给六哥这么一吆喝,我仿佛感觉那片黑暗中站着黑压压的一大片东北兄弟。
  也许副所长跟我是一样的感觉,所以,当我在旁边烟摊上买了一条红杉树塞进他手里的时候,他没有什么反应,当我和六哥他们一起上了一辆拉客的面包车离开的时候,副所长还是站在那里。
  
  事情就是这么戏剧的结尾的,我很长时间以来都没能弄明白那天黑暗的街道尽头到底有没有成群的东北兄弟。我当时的感觉是有的,因为六哥突然一改派出所里的那副老实样子,豪气顿生,象个黑将军一样威风凛凛无所畏惧。
  
  但是我回上海以后仔细想想,是没有的,因为我们回到市区的时候,一帮东北人都在酒店里面开了几个房间等我们,一共就那么几个人,都是正当做生意的。见义勇为的事干了,拉帮结派的事看上去不象。看见我们回去,都到酒店下面来迎接,直夸我和我哥们仗义。看到六哥安然无恙的回来,都很开心,拼命的感谢,用他们的话说是,咱东北人仗义在先,你们上海人仗义在后。
  
  有时候我想当时六哥是喝高了,看来当时六哥确实是喝高了。酒壮人胆,一句“行了,酒足饭饱,上路吧”和一句“走啊,现在我看谁敢动我们!”把副所长给唬住了。所谓邪不胜正,看来就是这个道理。
  
  还有时候我甚至想是不是我理解错了副所长中途停车时候说的“东北人很危险”这句话,也许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把东北人怎么怎么地。——我最希望的就是如此,毕竟,他是警察。
  
  (完)
  
  
  PS,本来还想把后来跟东北人相处的一夜写一下的,一直写到他们把我们送离徐州,真的非常让我感动,男人之间的情谊其实比男女之间更可歌一些,但是,今天实在是太晚,手太酸了,就到次为止吧。下次有机会,另文补上。
  
  谢谢各位整夜的相伴,也谢谢斑竹能够手下留文,毕竟这是一群正义之人一整夜的结晶。谢谢!
  
  
  Sky
  2006年5月于上海
  

2007年6月21日星期四

【转】笑不出来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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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级,老师问我们:小朋友们,你们长大想干什么?我们争着举手回答“我长大了要当农民”、“我长大了想当工人”、“我长大了要做一名解放军”、“我长大了要当科学家”……
  
  如今我们已经长大成人,发现工人下岗了,农民流浪了,解放军成了都市高楼里的看家狗,而科学家都成了商人。
  
  小时候,爸爸妈妈要我们努力学习,说读书是唯一出路,说只有考上大学才能跳出农门,说大学毕业后有了城市户口就可以吃公粮,说当我们成了国家干部我们就什么都有了,房子、老婆、孩子……
  
  十年寒窗。后来我上了大学,吸干了父母的血汗,什么也没学到。毕业了,女朋友出去做台了,我大热天系着廉价领带到处推销我的袜子。如今我房子没有,老婆是我骗来的,孩子是我自己捣鼓出来的,户口是一张“中华人民共和国暂住证”。
  
  户口暂住了,于是孙志刚被害了;教育改革了,于是马加爵杀人了。
  
  十年前我听说要减轻学生负担,八年前我听说要减轻农民负担。如今我才发现当年我们班几个高材生现在都是驼背,说是从小被书包压的,而农民同志们都涌向了城市,女的****,男的盖楼。希望工程搞得热火朝天,马路上的孩童却蓬头垢面。
  
  初中没毕业的温州人现在都做了老板。我们读初中的时候人家开始卖螺丝,我们读高中的时候人家发明了一次性打火机,我们考大学的时候人家开始假冒伪劣, 我们找工作的时候,人家说本科学历以下免谈。10年前我漂泊到温州,美特斯.邦威是个小作坊,10年后我流浪到上海,郭富城为他卖命吆喝“美特斯.邦威, 不走寻常路”!,老总叫什么“威”什么的上了东方卫视的《财富人生》与主持人叶蓉公开调情!!叶蓉多漂亮多成熟多大方多可爱啊,就这么被一个正宗的初中生 给近距离的意淫了。说实话,我看那期节目的时候流泪了。我深深地感到我被愚弄了。读书人为生意人卖命,文人为文盲打工,我们全体中国人都被温州人给愚弄 了。
  
  德国欧典地板连续六年获得3.15认证,今天我们才知道德国根本就不存在这样一家企业,他是北京人爷们搞的小公司。那些比别人多花五倍钱买地板的主儿,现在应该知道他们脚底下踩的并不是德意志的森林而是长白山的棺木。这就是3.15!
  
  自从“保健品协会”关门之后,又出来个“全国牙防组”,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个“组”只是个拥有两张办公桌的个人小团体,因为“国”字当头,所以就有了愚弄国人的资本,佳洁士、高露洁,刷吧!
  
  哈药六厂说中国人普遍缺钙,于是大家每天一片“钙中钙”,吃到最后果真吃出几位残奥冠军。其实钙片这东西就跟当年的“三株口服液”是同一种成份,类似于童子尿风干后的残渍,这跟那个一只老鳖烧20吨“中华鳖精”的故事如出一辙。
  
  史玉柱说:中国人不仅缺钙,更主要的是缺“铁”“锌”“锡”,于是大家就吃黄金搭档了,吃着吃着大脑就充满了白金,于是都去挖地了。
  
  任志强说:中国房价还要涨,这才是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于是我国人民迷糊了,东京最高房价是3万,上海陆家嘴房价是5万,而东京GDP是上海人GDP的10倍。可真够特色的。
  
  张维迎说:改革必须保护既得利益,中国的老百姓都是愚蠢的,学者的观点是无须争辩的。这只牲口是吃驴粪长大的吗,难怪成了北大的禽授。
  
  发改委说:中国的医疗改革已经彻底失败了。卫生部说:不!我们的医疗改革已经取得阶段性成果。
  
  温OOXX说:中国人看不起病,读不起书,买不起房,我心痛啊!!
  
  看来,愚弄百姓的不是皇帝,而是那些牛鬼蛇神。历来都是这样,早该习惯。
  
  毛OOXX说人多力量大,于是大家拼命生孩子,生到最后孙子与儿子同年。靠,乱世!乱世出英雄。三年自然灾害一来,都傻眼了,那么多孩子被饿死了一 半,还有一半有的成了商品有的成了乞丐。当怀孕成为一种习惯,突然的计划生育号召大家“打下来,流下来,就是不能生下来”,流离失所、痛也欲生的超生游击 队在奔波了多年以后终于实现了自己子孙满堂的梦想。据不可靠消息,二十年后,当绝育成为一种习惯,我国将通过立法规定每家每户必须至少生育二胎,以增加货 物的吞吐量,促进经济发展,增强综合国力。
  F4说: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言承旭这话让多少懵懂少年失去理智,让多少中学生头破血流。湖南卫视让李宇春成了毛OOXX,李宇春让上海 天娱发了横财,而那些投票FANS们,总有一天会象淘汰F4那样淘汰李宇春。只有毛OOXX才是我们心中的永恒。没有毛OOXX,如今的超女必将沦为日本 艺妓。
  
  OOXX南巡以后,董文华唱道:1992年,那是一个春天……,结果夏天一过,她就上了赖娼星的床,叫床声从此代替了歌声。杨玉莹唱到“24个放肆的 青春不会变……”,跟那个打架的毛宁以“金童玉女”的名义忽悠了我们好多年之后,终于暴露了自己卖的本质,真他妈够放肆的。后来又听说宋祖英到维也纳开了 中国音乐会,后来又有了中法文化年,中国俄罗斯年。世界变化真快,别哪天来个中国日本年,那我们那么多年岂不是白白的悲愤了?这不是没有可能,中国人天生 就是被忽悠的料。
  
  综艺大观淘汰了正大综艺,同一首歌淘汰了综艺大观,实话实说淘汰了焦点访谈,社会记录****了社会调查,央视论坛再也不实话实说了。当我们看惯了蔡 国庆的小白脸厌倦了韦唯的乳房,当毛阿敏的妊娠纹爬上了她的脸庞,李宇春从天而降改变了所有人的审美观与人身观。你来“一桶天下谁是英雄” 我就问你“想挑战吗”,全拿咱老百姓来开刷。那个跟马克思的儿子有几般相象的李咏如今长出了六指还嫌非常不够硬要再加上一。
  
  费翔与扬澜在国外呆不下去就号称海龟打道回府愚弄国人的视听,您还别说,还真帮我们找回了许多童年的回忆,只是他们的脸蛋已经是老气横秋不比当年了。
  
  崔永元神经衰弱急流涌退之后又想东山再起,“老崔说事”这节目我看了胃疼,你还真把自己当央视的第一号****啊?一脸萧条的皱纹呈现出没有睡醒的容颜,实在是可悲。
  
  马大姐明明是个小品演员,一大把年纪了非要学唱变态摇滚,自己失败了不要紧,把人吓出胃病就不对了,就看她那一身变态的行头就已经够丢央视名狗的脸了。
  
  老赵的动物世界感动了无数观众,没想到老赵后来却把自己变成了动物,跟一老太婆非法交配还惹来官司,不值啊不值。
  
  本山大叔用自己纯正的农民气质垄断了中国的喜剧舞台,鼠目寸光的中国人被蒙了很多年。可以这样说,由于赵本山的存在,中国的曲艺事业停滞了二十年没有发展,东北人都是活雷锋。
  
  什么明星,什么偶像,什么流行,什么文化,四个字就可以概括——女娼男盗!

2007年6月20日星期三

【转】德国与中国之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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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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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在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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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美丽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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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一日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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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对待新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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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想像中的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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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评论:
有点意思,随便再添几句.纯属个人感觉.
对于排队的那个,德国人一般习惯排两队,以Bus为例.
至于人际关系确实会比中国简单很多.但中国也没什么好被鄙视的,汤姆大叔同样喜欢嚼舌根的.
代步工具嘛,我倒一点没看出来,他们有句俗话,男人的第一个老婆是自己的Auto,好像还没想改成两个轮子的.
洗澡嘛,因素就多了,除了私生活方面外,诸如运动,发型包括晚上冲水的杂音也是原因.
一日三餐略有异议,好像除了啤酒和饮料外,他们一般不喜欢冷的东西,当然Salat除外.
另外,个人感觉德国人是吃硬不吃软的.他们骨子里有很强的民族优越感,所以刻意陪笑脸得不到任何好处的,据理力争才是生存之道.
那个周末人群翻译过来觉得尚妥,图片写明了是Sonntag,周六还是热闹的.当然每个国家,地区都各有不同.旅游地相对热闹些.那天也是周日上午在卢森堡,下午在布鲁塞尔.相隔不远,熙攘程度却相去甚远.没有什么可比性.

2007年6月18日星期一

【转】看了中国黑砖窑报道,被虐伊兵纷纷向美军写信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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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乱来/文
  
   C&K社古巴关塔那摩监狱报道:美国军方发言人宣布,被囚伊军俘虏纷纷否认曾经被虐。
  
   6月15日,美国CNN有线电视新闻报道了发生在中国山西的黑砖窑事件,关押在关塔那摩监狱的前被虐伊军士兵看到这条新闻后十分震惊,联想到三年前被虐后 给美军造成的严重国际影响,这些伊军俘虏心潮澎湃思绪万千。经过一昼夜的思想斗争,许多当年曾向媒体披露虐囚真相的伊军俘虏纷纷提笔,主动给关押他们的美 军领导人写道歉信、悔过书,痛诉自己当年的无知、幼稚,请求美国军方的谅解。
  
   伊军士兵阿卜肚拉.买卖提在信中写到:以前,我们一直以为我们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昨天,看了来自中国的报道以后,我们才知道,我们其实是世界上最幸运的 人。我们作为敌方俘虏,当初被调皮的美国大兵虐待了一下,就引来国际社会高度关注,特别是来自中国媒体义正词严、持续不断的谴责声,给了我们巨大的安慰和 鼓舞。我们一度以为,中国是最尊重人权的国度,中国媒体对远在伊拉克的被俘士兵的人权都那么关注,他们对他们自己国内的囚徒,一定给予了足够的公正与公 平。昨天,看了中国国内民工的遭遇,我吓出了一身冷汗,那可是他们自己的同胞啊!自己的同胞都能虐成那样,很难想象,如果我们落在他们手里,会被虐成啥 样。。。所以,我们知错了,跟中国窑主比起来,你们美军大兵简直就是优待俘虏先进模范啊!哪里存在什么虐囚之事?我们对自己以前说过的错话表示深深地歉 意。
  
   另一位伊军俘虏也在信中写到:看了中国民工的被虐报道,我深感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中国政府把那么惨烈的虐待定性为劳资纠纷,我们当初仅仅被随意打骂了几 下,就被国际社会当做虐囚受害者,现在想起来,自己真是无耻下流。我们一定痛改前非,积极接受美军狱方改造,争取早日重新做人。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见鬼。

2007年6月13日星期三

【转】皇帝的新衣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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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美丽富饶的城市里,市长想在退休前为自己雕塑个什么东西,让市民们永远、永远记住他。更重要的是,让以后的市长也永远永远记住他,这样在他退休以后,他的儿子,他的儿子的儿子,他的儿子的儿子的儿子,需要开条子的时候,就可以对未来的所有市长说:“你抬头看看,那江边的雕塑就是我的爸爸、爷爷、或者曾爷爷,我们家老祖宗。”

于是乎,市长大人委托市委宣传部,市委宣传部委托文化局,文化局委托市容处的一个大学实习生,召开了一个美化市容研究讨论会,简称研讨会。到会的有很多专家——市美院退休的五任院长全部到齐了;还活着的、建国以来的各任市规划局局长也都到齐了;有望得到土地的房地产开发商的43个负责政府关系的付总也都到齐了;还有那个张罗开会的实习生的未来城市规划研究院的导师也来了。会议开了一整天,吃了四顿饭——早饭、中饭、晚饭还有一个下午茶,大家轮流发言,每个人都赞不绝口的表达了对这个城市的热爱和关注,然后发毒誓,一定要为她做出贡献。

会都快散了,市长还是没听见任何人提议为他做一个雕塑。他斜眼看了一下整在打磕睡的市委宣传部长、市文化局局长、市容处处长,希望他们能看他一眼,这样他可以跟他们眨眨眼,让他们开始进入为他做雕塑的主题,然而这几个不争气的部下居然睡得脑袋都冲着天花板了,这让市长立刻取消了提拔他们的想法,并决定在他下台之前一定要把这几个人换掉。就在这关键时刻,那个不起眼的实习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市长的身后,他撅着屁股在市长耳边小声地说:“市长,您看我是不是跟大家传达一下市委文化局的意见?”

市长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他本来以为这个小帅哥是市委招待所的门童,只注意到他他手忙脚乱地给大家挂开门挂衣服、开门挂衣服、开门挂衣服,没想到,居然就他,还算是个有点眼神的部下。

“嗯。”市长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又微微地挥了一下他的左手。

“大家好,”年轻人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大概是激动吧,“我代表市委向大家说一下市文化局对这次研讨会的意见。”

这时候部长、局长和处长都吓醒了,他们以为这个毛孩子吃了豹子胆,居然敢随便发言,但是当他们看到市长脸上的表情,才意识到刚才那个“盹”打得实在不是时候。

“我们市委下了很大决心要美化市容,市财政已经准备了充分的资金,”一听到市长说“充分的资金”,所有打盹的人都醒了,眼睛都睁得大大的,“下面我们准备招标,为我们美丽的城市各个角落做一个雕塑!”

会场一下子沸腾起来,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提供同样一个想法,就是把市长给雕了。这时候市长到是闭上了眼睛,他好象一个疲倦的伟人,为这个城市操劳得太多、太多。

在大家争执不定的时候,市长终于开了金口:“这样吧,时间不早了,”他笑迷迷地说,“大家回去休息,好好想一想,要具体,要充分体现我们城市的精神,然后下个星期把方案交给小。。。小。。。”市长看着实习生叫不上名字来。

“小卞!”实习生兴奋接过市长的话。

市长一楞,但是马上接过来说,“对,就交给小便吧,这件事情就让小便负责了,年轻有为,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

晚上回到家里,看完厚厚一叠内部文件,他忽然想起来那个大学实习生,在钻被窝的时候,他问当语文教师的市长夫人道:“唉,我说,这百家姓里还有姓“便”的吗?”

过了一周,小卞收到了好几十个策划案,有用毛笔写的,有用钢笔写的,有纯文本,有PPT,还有更高级的,干脆把模型都做出来了。方案中几乎全部是一个主题:市长。他把方案全部抱到市长跟前,一个一个的汇报,这里面有各种状态的市长——站着的,坐着的,躺着的,还有蹲着的。

“为什么叫我蹲着?!”市长有点不高兴。

“这里是这么解释的:”小卞念道:“市长关心平民百姓,经常下发基层,和草根打成一片,蹲着的状态能够充分表示领导对我们的关怀。”

市长不耐烦地又挥了挥手说,“不要这么形象嘛,这不是个人崇拜嘛?要抽象一点。”然后他站起来,示意小卞可以走了,“你去再传达一下我的意见,去吧,去吧。”

小卞把市长的意思传达下去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来找他了,因为把市长弄抽象了是他们没想好的事情,所以不敢随便提方案。小卞只好去求他未来的导师,“这好办,”导师非常轻松地说,“明天我拿给你。”

第二天,导师拿来了一个小模型,中间是一个高高的、笔直笔直的柱子,两边是球状的蹲子。“这不是。。。这太象。。。这不行!”小卞惊讶的说。然后他小声得不能再小声地跟导师说:“这。。。太阳刚了吧?”

“你想什么哪?”导师严厉地对他说,“只有流氓才会有这么肮脏的思想!”

小卞不敢在说什么了,只是轻轻地说:“那你跟我一起跟市长汇报去。”

市长看见模型以后也惊了一下,对作品的理解可以说和小小卞完全一样。“这个怎么。。。怎么。。。太厉害了吧?”他真的觉得这个雕塑太奇怪了。

“市长,”导师说,“您看着塔,自古埃及以来,人们就以它来纪念我们的伟人,华盛顿的华盛顿纪念物是这样一个塔,巴黎市中心的协和广场也有一个这样的塔,叫奥泊里斯克(oberlisk),那是拿坡伦从埃及掠夺来的,我们这么伟大的城市怎么能没有哪?”

“那为什么非要有这么两个。。。。球在旁边?”市长问。

“这不是球,这是“诞!”

“啊?”市长和小卞异口同声。

“诞生的诞!”导师说。“我们的伟人都是在基层,在群众中诞生的,在他们升起的时候是不会忘记老百姓的!”

导师看了一眼正在犹豫的市长,然后斩钉截铁地说:“伟大的艺术都会被小人诽谤,他们只能看到肮脏的、卑鄙的东西,而没有争议的艺术是不可能伟大的!”

就这样,这个美丽的城市有了一个新的雕塑,落成的时候,市长还亲自去剪彩。而当他看到那雄伟、挺立的奥泊里斯克,和两边直径二十米的“诞”,他情不自禁地提了一下裤子。

这件事情在这个城市里非常轰动,是那种不止双赢,而是赢、赢、赢、赢的决策。首先,这座美丽的城市有了象征性的标志;,二,两个“诞”里分别开了电影院和展览馆,给市财政增加了收入,还雇佣了一批下岗工人卖票;三、隔三差五,还有商人给市政府做贡献,捐笔款,把两个“诞”张灯结彩,弄得亮亮的,就是住在 “诞”旁边的居民有点受不了,太亮了,睡不着觉。

最后,小卞当然成了导师的得意门生,而导师承包了“诞”雕塑的制作,现在已经住上了别墅,买了车,并且已经有其它城市的文化局也请他去那里造“诞”去了。而市长的儿子当然非常得意地跟生意伙伴介绍道:"你抬头看看,那江边的雕塑就是我爸爸的"诞"!"

【转】关于孟婆汤的阴谋——揭开人死后的真正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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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道理!

原文: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太多的假象,一不留神,我们就会落入一个精心构造的陷阱。

  孟婆的传说就是一个陷阱。据说,阴间的鬼魂在投生之前都要在孟婆那里喝一碗汤,这碗汤能令他忘却前生,转世投胎。这个神话千百年来被无数人深信不疑,多少个在阳间饱受苦难的灵魂,毫不犹豫地将那碗汤一饮而尽,为的是迎来一个崭新的人生。可是谁又能知道,下 一步迎接他们的却是一个惊天大阴谋呢?

  要了解这一阴谋,首先要从食物问题着手。在阴间要不要吃东西呢?答案是肯定的,逢年过节人们为亲人鬼魂准备的祭礼食品就是证明。不过人们在献上祭品时大概都没有想过:地狱里的工作人员他们吃什么呢?当然,十殿阎罗可以在庙里受到祭祀,不用担心饿肚子,可那些受不到祭祀的鬼卒们有什么可吃呢?文献中没有上级机关也就是天庭给地狱的财政拨款记录,地狱也非工非农,大概可归入第三产业或公益事业范畴,缺少经济来源,地狱鬼卒成千上万,吃饭的问题如何解决?


  一位阴间神灵的行为给了我们一条线索,他就是在无数画家笔下兼职模特的猛男钟馗。一提起他,有的人也许会恍然大悟:他是吃鬼的呀!对,钟馗是吃鬼的。阴间的工作人员经常到阳间出差的,也就是他和黑白无常等少数几个。黑白无常工作内容简单,铁链一抖锁住鬼魂回去就可复命,还赶得上吃工作餐。钟馗就不一样了,他的职责是追捕逃出地狱的鬼魂。常年在外,吃饭就要自己解决,这也就让我们发现了地狱里的秘密:原来,他们是把鬼魂作为食物的。


  这时我们再来审视有关孟婆的传说,一个大阴谋的轮廓就逐渐浮现了出来。据传成书于宋代的《玉历宝钞》里记载,孟婆的上班地点是地狱里的最后一站,喝完汤鬼魂们就直接投胎,而到了明清,孟婆的工作单位却换成了鬼魂们刚进地狱时的接待站,为什么呢?这是问题之一。孟婆汤有甘、苦、辛、酸、咸各种不同的味道,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多的口味呢?这是问题之二。地狱里有很多刑罚,如油炸、汤煮、热煎、清蒸、咸卤、捣浆等,为什么这些刑罚那么像食品加工程序呢?这是问题之三。将这三个问题一串,再加上地狱里的机构设置,我们不难发现,整个地狱同时就是一个食品加工的流水线:


  第一站孟婆,给鬼魂们灌下各种风味的汤,如果有胆敢不喝的,就用钩刀绊住双脚,铜管刺喉强灌,鬼魂们人事不省之时,就是灌汤包初步作成之日,经奈何桥送入下一站。第二站,十殿阎罗之一秦广王,秦广王处的主要建筑是孽镜台,号称照人善恶,其实乃检查食品的透视机。检验完毕后,包子胚们送入第三站,十殿阎罗之二楚江王。楚江王处有若干小地狱,如五叉、铜斧、多铜斧、斫截、剑叶等,这些明显是用在食品切割方面的,切割完成后,包子胚们送入冷库——寒冰地狱保鲜,寒冰地狱前面又有狐狼地狱,作用相当于看守冷库大门的看门狗。等到再从寒冰地狱运出来,包子胚们就要上笼了。牛头马面最常用的是什么兵器?两股叉。它们就用这种餐叉,叉着自己喜欢口味的包子,去其余各殿煎炒烹炸,准备盘中美餐。所以,从古到今流传的地狱惩罚恶行的传说,事实上却是鬼卒们饕餮的盛宴!


  很多悲惨的故事都被加上了一个阳光的结尾,为的是让人们保留一点希望,却不管有多少人被这个结尾欺骗。然而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我们企盼着人文奥运,我们学过了三个代表。为了保护大多数人们的利益,不让他们成为地狱里的小吃,我们要掀起这层虚伪的面纱,如果 你要下地狱,希望你能听见我们的呼喊:

  飞奔吧!灌汤包,跑出地狱,不要让钟馗抓到你。


原来在人间遇到的鬼都是从地狱跑出来的自由战士.钟馗人们还以为他是正义的,结果他不过是地狱来的灵魂终结者,你遇到的鬼可能会吓到你,其实它只是想向你求助或者警告,但可惜阴阳两隔它喝拉孟婆汤已经丧失说话能力,在你面前张牙舞爪只不过是想向你诉说它的悲惨遭遇,而人们不明就里只余恐惧.也不想想他以前也是人为什么要吓你,只是想警告人们不要重倒他的覆辙!所以看到鬼能收留的收留,相貌欠佳的烧点香送送,不用大惊小怪.看到钟馗泼点童子尿或黑狗血什么的.


  另外从一个人看贴后的反映就知道这个人死后会受到什么待遇,比如很多人看贴不回,因为看贴不回有各种原因,所以死后味道不同,死后一般会清蒸,这样才能保持不回贴的人的原汁原味.然后就是很多人一个顶字了事,这种人就很懒,一身膘肉也不好吃,所以只开膛破肚取内脏,搞个水煮汤什么的,肉不好吃内脏还是一样的.另外还有就是满嘴脏话的,这种人嘴臭肉也臭,不吃么?不会,这种人一般是油炸,中国几千年的油炸臭豆腐就是这么来得,阳间自然不能油炸人,阴间可以啊,比油炸臭豆腐好吃多拉.还有就是有种人不相信权威,总是唱反调,不同意我以上的资料的,死后一般就是拿铁棍穿起来烧烤,因为烤全人的时候人不会失去意识,只会感觉到疼痛,疼痛使人思想运算飞快(人急生智嘛),便于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思想.好好回贴的人一般就聪敏,有思想有道德有品质,到拉阴间小鬼拿不住你把柄,想吃你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剩的费事,把你随便找个角落一丢完事,说不定你还是可以来阳间再混混的.

  今天鬼节给先人们烧点纸和衣服,让先人们好贿赂贿赂小鬼,不烧?这种人连心都没,鬼都不吃你把你仍给魔兽,魔兽可不管你有心没心先玩玩你,玩的半死不活再祭祭牙(咔嚓)……

2007年6月12日星期二

【转】凡是痛恨GFW的人都来扎一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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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不知道GFW?你有没有见过Google搜索非正常失效、Flickr图片被无端阉割?幕后黑手就是GFW啦,号称举世无双的互联网防“火”墙,乾隆帝闭关锁国之后华夏大地的又一对抗西洋蛮夷的杰出法宝!

Anti-GFW
我是无神论者,但是我相信冥冥中有种力量可以帮助我们,那就是真正的民意。为此,让我做一个现代孟姜女吧。

【转】有中国特色的奥运宣传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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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中国特色的奥运宣传画by 星星日太阳

很是中国特色的奥运宣传画by 星星日太阳

2007年6月8日星期五

【转】2007各省高考作文题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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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教育部确实“与时俱进”呢!
以下为转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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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卷 话题作文《传递》--谁是最后一波股市站岗的人

上海卷《必须跨过这道坎》--绝对不会这样熊下去

江西卷 《要说爱你不容易》--股民们的心里话

浙江卷 《行走在消逝中》--套牢股民的心声

四川卷 话题作文:《一步与一生》--入市风险提示

广西卷 《摔了一跤》--5.30惨案的真实写照

宁夏卷材料作文:《机遇与坚持不懈的精神》--死了都不卖的散户精神

天津卷 《有句话常挂在嘴边》--入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2007年6月7日星期四

【转】20年后的擎天柱·柯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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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少说,上图
注:点击看大图